群山。

登上越来越高的山,跟我一同登山者就越来越少:我由越加神圣的群山构成一条山脉。

叶宴|爱人(番外3)


 *谁敢信我写《爱人》的初衷是许沁眼里这一幕……为了一碟醋包了整盘饺子,最后醋没进正文……

 

正文

 

叶子结束毕业答辩的第二天,学校安排大四学生拍毕业照,孟宴臣捧着一束洋桔梗出现在操场边的时候,人群中传出起哄声,叶子一路小跑过去。

 

“你怎么来啦。”

 

阳光下,叶子奶白色的皮肤透着红润的粉,看似害羞,笑起来却落落大方,一双眼睛透亮,孟宴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,浅笑着把手里的花递出。

 

“给你惊喜。”

 

象征永恒不变的爱的洋桔梗,白色的花朵盛开,还有几朵绿色做点缀,是叶子的颜色。

 

带相机的同学喊孟宴臣和叶子合影,他脱了西装外套,穿着白衬衫和穿学士服的叶子站在一起,周围的同学又开始起哄,他们也不害羞,就这样留下一张珍贵的相片。

 

“到时候多洗两张出来,办公室要放,家里也要放。”孟宴臣看了看照片,和叶子走在操场上,随手摘下落在她头顶的叶片。

 

“这么喜欢啊。”叶子抱着花笑得灿烂。

 

“嗯,喜欢。”孟宴臣认真地点头。

 

叶子回宿舍换衣服,孟宴臣就在女生宿舍门口等她,时不时有人偷拍,甚至有人大胆地打招呼叫他“孟总”,他也点头回应了,态度温和有礼,惹得一众学生兴奋地上前要合影,他配合地站在原地。

 

叶子拖着小行李箱下楼时,见到的就是这一幕,孟宴臣越过一群人的脑袋看见她,立刻制止身边人道:“我女朋友来了,抱歉。”

 

孟宴臣走到叶子身边,一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,一手牵着她往停车场走。

 

“先回我的出租屋拿几样东西。”叶子上车后,在导航里输入地址。

 

“好。”

 

距离孟宴臣上一次来叶子的出租屋,已经有一段时间,那时的他纠结、困惑,拿不出一个较好的方案解决问题,只能讨好、祈求,叶子却先他一步看清了事件的本质,拒绝给他廉价的同情,以一种更强硬的方式逼他回顾自己的人生。

 

此时此刻,孟宴臣站在叶子的出租屋里,叶子在自己房间找衣服往箱子里塞,他环顾四周,突然想起一个问题。

 

“我过年送你的礼物,你为什么不愿意收?”

 

孟宴臣知道叶子喜欢赚钱,但对奢侈品并不执着,在她眼里只有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,她不喜欢的就算价值千万也没用。导致他送礼物只能靠猜,猜她喜欢什么,唯一明确她会喜欢的东西就是过年时的红包和金饰,或许是从小离家读书,没什么家庭观念,用对孩子的方式祝她新年快乐,她就很高兴,但那次她也没有收。

 

“我就是要给你脸色看啊。”叶子直接承认了,她那时候就是不爽,“你敢跟我提分手,还想那么容易把我追回来?”

 

“对不起。”孟宴臣从背后抱住叶子,头埋在她肩头,“我知道再多的道理,考虑再多的责任义务,都不如失去你之后的情感反馈来得真切。我才明白人不经历得失,没有切身体会,是无法改变固有思维的。”

 

他何其愚钝,自以为聪明到可以预判一切,最后却发现是作茧自缚。

 

“活着很神奇吧。你以为自己走到了尽头,推翻一切后,又发现新的路,你的绝望是真实的,幸福也是真实的。”叶子抬起手,五指穿过孟宴臣黑色的碎发,温柔地抚摸。

 

她也曾有绝望的时刻,不明白世界为何如此不公,最后她咬着牙走过了坎坷,爬上高处放眼望向整个世界,才发现只有活着才能体会更多的人生。看见孟宴臣落泪的时候,她心疼过,最后心疼化为了一种强硬的态度,她更愿意看见他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,她相信他有这样的能力。

 

“谢谢你。”孟宴臣轻吻她的肩膀。

 

两人抱着抱着,自然而然地滚到了床上去,叶子的粉色被子被弄脏了,好在她今晚不住在这里。

 

“没想到我回来一趟,还要重新洗被子。”叶子临时换上了孟宴臣的白衬衫,系上最后一颗纽扣,回头看赤裸上身的孟宴臣正弯着腰把被套拆下来。

 

“我来洗。”孟宴臣很负责地抱着脏了的被套、床单走向洗衣机。

 

叶子赤着脚,靠在门边,看仅穿一条西裤的孟宴臣跪在滚筒洗衣机边,把床单一点一点塞进去,完成一切后,他站起身,转头看见叶子。

 

“怎么不穿鞋?”孟宴臣问道。

 

叶子笑起来。

 

直到太阳落山,把被套床单晾晒在窗台上,他们才离开出租屋。

 

回家的路很短,孟宴臣停好车,拖着叶子的小行李箱摁开电梯,迫不及待地亲吻她,显然是想做第二轮。

 

叶子被推到电梯角落的时候,还不忘提醒他:“有监控。”

 

孟宴臣这才把摸进她衣服里的手抽出来,认真地亲吻她。

 

电梯打开,行李箱被放在门边,指纹锁开了入户门,孟宴臣抱着叶子进去,到了玄关处,熟练地将人放在了那张桌上。

 

“你到底随身带了多少个?”叶子仰着头接受亲吻,手摸进孟宴臣的口袋里。

 

“不多。”孟宴臣手再次摸进叶子的衣服里。

 

两人差点又在玄关处做起爱来,直到他们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制止。

 

“哥!哥!”

 

许沁觉得自己有点倒霉。

 

她下午路过孟宴臣家找他,给他打了几个电话没接,发消息也不回,她就打算走了,结果正好遇到来打扫的阿姨。阿姨热情地和她聊天,把她带上楼,她本来想坐一会儿就走,结果因为昨天值夜班通宵,一不小心就在沙发上睡着了。

 

醒来以后天都黑了,玄关处的灯莫名其妙亮起来,她迷迷糊糊睁开眼,才意识到有人进来,她第一时间叫了“哥”,可能是声音太小,也可能是这两人太专注,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。

 

许沁本来没觉得有什么,直到看见叶子被她哥摁在那堵蝴蝶墙上。

 

半透明的墙将眼前这一幕展现得无比清晰,叶子身上的白色衬衫半褪下来,露出她纤长的脖颈和雪白的背,一对蝴蝶骨抵在磨砂玻璃上,上百只蝴蝶从她身体里破开血肉飞出,仿佛她生来就有翅膀。

 

许沁看呆了,晦暗不明的房间,梦醒时分的混沌的感受,她一度以为自己还没睡醒,眼前这一幕丝毫不色情,甚至是美丽的。

 

直到孟宴臣好像要进行下一步,她才吓得赶紧开口制止他的行为。

 

“哥!”

 

觉得叶子漂亮是一回事,看见哥哥和嫂子亲密又是另一回事,她作为医生对人体再无感觉,也扛不住这种场面。

 

孟宴臣和叶子听见动静,先是一愣,孟宴臣果断绕开蝴蝶墙看向客厅,抬手开灯。

 

“沁沁?”

 

叶子慌了一秒就冷静下来,把衬衫穿好,系上扣子,整理了一下头发,绕开隔断与许沁面对面。

 

“你好,我叫叶子。”

 

叶子没有说初次见面,因为她知道她们已经见过了。

 

许沁看着眼前人,伸出手:“我叫许沁,孟宴臣的妹妹。”

 

气氛有一点尴尬,许沁知道此地不宜久留,赶忙说明来意:“我是来送东西的,爸爸妈妈的药在这里。还有,我和宋焰准备结婚了,有时间的话,一起吃个饭吧。”

 

许沁本来是想跟孟宴臣商量的,此刻却看着叶子的眼睛,那点尴尬的情绪化为了好奇。她们上一次见面是在医院,抛开她哥哥不负责任的行为这一点,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叶子眼熟了。

 

在很早之前,许沁就在孟宴臣的手机里看见过叶子的头像,微信置顶的位置,想不记得都难。

 

“爸爸妈妈也很想见你。”许沁笑着补充。

 

叶子点了点头,她一直没答应和孟宴臣的父母见面,或许也是在逃避,可许沁都要嫁给宋焰了,可见他父母的观念已经开始改变。

 

“我先走了。”许沁打完招呼就离开,看都没看孟宴臣一眼。

 

孟宴臣站在一边,摸出兜里的手机翻看,向叶子展示未接来电和未读的消息。

 

“对不起,跟你在一起,完全没看手机。”

 

叶子看他一眼,扯了扯嘴角:“你是在怪我吗?”

 

说完,叶子转身,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。

 

孟宴臣赶忙追上去。

 

“我错了。”

 

叶子其实没生气,就是想看孟宴臣吃瘪,两人在床上闹了一会儿,突然就聊起了许沁。

 

“你妹妹要和宋焰结婚了?”叶子靠在孟宴臣怀里问话。

 

“嗯。”孟宴臣有些沉默。

 

“你不高兴?”叶子拉过他的手把玩。

 

“我觉得,她迟早有一天会意识到自己在吃亏。”孟宴臣一脸严肃,“从她喜欢上宋焰开始,我就觉得她被爱情冲昏头脑了。”

 

“吃亏也好,享福也罢,你不能剥夺她选择的权利。”叶子轻描淡写地评价。

 

“你不觉得她未来有一天会后悔吗?”孟宴臣问道。

 

“人只要活着,有选择,就会有后悔的时刻。就算后悔了,我也愿意相信她可以成长,你不可以把你妹妹当作不会长大的小孩,她是一个人。”叶子也认真起来,“你知道那天我在病房门口,看见你妹妹被你母亲骂哭,是什么感受吗?”

 

“什么感受?”孟宴臣问。

 

“你妈妈最在乎的是你,如果你真的出事了,她可能余生都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了。”叶子回忆起那天许沁的哭泣声,她很难不共情那种痛苦,“这也是我一定要你选择我的原因。你不可以站在我和你母亲中间,她的怒火,迟早有一天会烧到我身上。我的下场会和许沁一样。”

 

孟宴臣看着叶子认真的双眼,她话说得平淡,却如一记重锤砸在他心上,他仿佛被点醒一般睁大了双眼。

 

原来她从一开始就看清了形势,就是要逼他做出最好的选择,对她好,对他自己也好。

 

如果不是叶子,他可能永远感受不到此刻的自由。

 

“跟我结婚好不好?”孟宴臣突然一把抱紧叶子,一边亲吻她的脸蛋一边呢喃。

 

叶子愣了一下,下意识地回抱孟宴臣,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冲击到,困惑地问:“这么突然?”

 

孟宴臣亲亲叶子的嘴唇,夸奖道:“你太好了。”

 

“我知道我很好。”叶子笑了,抬手捏捏他的脸,“但我还是不能轻易答应和你结婚,人家都说男人结婚后会变的,结婚真的好复杂啊。”

 

孟宴臣一边解开叶子的衣扣,一边一本正经地开口:“说这话的人,一定把婚姻看作了一种和情感关系深度捆绑的概念。一旦你把它看成一门生意,一切就简单多了。'不稳定的情感'变成'较为稳定的法律条款',我作为一款高回报的投资理财产品,你选择我比选择市面上的大多数产品都值。如果你觉得我不值,那就不选择婚姻,重要的是你的选择。”

 

“你现在就像一个销售。”叶子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落,她的脸有点发烧。

 

“我只是告诉你市场规则,任何时候,涉及到重大人生抉择,从利益角度考虑比情感更靠谱,至少不会让自己吃太多亏。别人离婚可能什么都得不到,跟我在一起,哪怕离婚了,你能得到的也是实打实的资产。”孟宴臣直起身,一把把身上的衣服脱了。

 

“你不应该说你不会变吗?”叶子盯着眼前的腹肌说道。

 

“我说了你会信吗?”孟宴臣开始解皮带。

 

“我已经够理性了,你说的这些我都懂,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更感性的理由。”叶子的眼神自然地往下。

 

“感性的理由就是我很爱你,我想用法律条款给我们的关系加一层保障,我们可以先领证,把消息公布出去,这样你出国以后,家里人不会逼我,我对你也比较放心。”孟宴臣把皮带在手上绕了一圈,拉过她的手腕。

 

“这听起来也很理性。”叶子没反应过来,就被捆住了手腕,“你干嘛?”

 

“你还记得,我第一次求你跟我复合时说了什么吗?”孟宴臣将她的手按在头顶,贴着她耳朵,低声道,“宝宝,没有你,我好像要死了。”

 

“好贱。”

 

叶子一下子回忆起当初孟宴臣求她复合,打分手炮贴着她耳朵边喘息边说这种话,她头皮发麻的同时,又觉得有点爽,那时候她也才19岁,这种把高岭之花拉下神坛的感觉深深击中了她,不怪她上当。

 

“你不就吃这套。”孟宴臣扯着嘴角笑出一道梨涡。

 

“好无语啊,我可太俗了。”叶子哀叹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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